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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混蛋中的戰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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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離開青宇齋,卻並未回相府,夜風吹過來,讓她整個靈臺都越發清明。

擡手,有些可笑的一拍自己的腦袋,這世上,果然還是華九最最好。

竟還懂得讓她開心了。

不過,方才,倒確實嚇她一跳,還以為要表白,她與阿九……

她一心所想,只是要回去。

回去剖一剖那些人的心,為何如此陰毒殘忍。

穿越五年,她從未想過,會永遠留在這裏。

蘇錦此時停在相府附近一條小巷暗角處,目光緊鎖著相府門口。

相府門口此時很熱鬧,皇後主持完蘇婉的及荓禮要和太子一起離開,全相府的人,還在朝官眷屬自然都出來相送。

蘇錦的目光卻落在皇後身上,她要設法讓皇後心甘情原拿出解蘭瑟啞毒的解藥。

“皇後娘娘,修染,有事啟稟。”而前方,相府門口,人群中,突見蘇修染走出來。

蘇錦看著蘇修染那病歪歪的樣子,蹙眉。

方才相府的事就夠讓皇後生嫌隙了,蘇修染此時不避隙,還想說什麽。

皇後到底是皇後,雖然今日有些事,功虧一簣,可是面色端得極好,回頭看著蘇修染很是和藹一笑,“相府大公子,有何事要與本宮說。”

蘇修染不理會相爺阻止的眼神,近前一步,“啟稟皇後娘娘,修染想鬥膽向娘娘討要一昧藥。”

皇後一笑,“哦,什麽藥?說來本宮聽聽。”

“回皇後娘娘,修染妹妹身邊的丫鬟前幾日受人所害,中啞毒而不能言,修染近些年來,因著自己身體不好,所以精研醫術,方才去看過,倒是有法子可解,可是卻極缺一昧藥引。”蘇修染不卑不亢,句順真誠。

皇後看著蘇修染,又看著一旁陪著笑的相爺。

蘇錦身邊的丫鬟是誰她當然清楚,當日那毒也是她讓人所下,自然知道那丫鬟到現在還不能說話。

當然的,蘇錦怎麽會有本事解毒,那可是她專叫人研制的,除非那聞名天下的華九在,華茵倒是也可以,可是,沒有她的命令,自然也不敢。

“好,你要什麽?”左右於皇後來說,如此眾目睽睽之下,還可得一個人情,拂手一擡,很開恩。

“千年靈芝。”蘇修染答。

“修染,不可無禮,如此名貴的藥才……”

“無礙,相爺勞苦功高,又是太子未來岳仗,你府裏的事,本宮,自然也是關心的。”相爺心驚,正出言喝止,卻被皇後溫和的打斷,隨即對著身旁近侍點頭,“回頭給大公子取來。”

“是。”

“走吧,回宮。”

“臣等,恭送皇後娘娘。”

相府門口,相爺,蘇修染等一眾相府的人,還在前來參加蘇婉及荓禮的朝官眷屬,也都一禮恭送。

緊接著,其餘朝官司眷屬也相認告辭離開。

蘇錦看著一駕駕馬車遠走,思緒起,沒想到,這個哥哥,到是對她院內之事清楚明了。

他能給蘭瑟解毒?

而且,倒是真聰明,千年靈芝,雖然說來珍貴,可是,以相府的手段,能弄來,也不是太難,問太子要,也是可以。

可是他偏就向皇後討要。

既然皇後應允了,自然是不會對他給蘭瑟解毒有任何阻攔。

話說,蘇修染今日轉性了?自來和她不相熟悉,今日又是送她及荓禮,這又是給她丫頭解毒的。

莫不是,陡然一瞬覺得過去對她這個妹妹不好,良心發現了?還是說,因為之前她在魏府突然那樣出現在他面前,他,對她懷疑?

一想到這,蘇錦就頭疼,都是這個在百裏墨夙,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擺明讓她在魏老爺子和魏英傑,蘇修染面前,丟臉。

“染哥哥。”一聲清脆的呼喚,將蘇修染正欲轉身進府的腳步給攔住。

是七公主,楚淩涵。

蘇修染擰眉,卻還是一禮,“七公主好。”

“不好不好。”七公主揮著袖子,很不高興,“你不是說你今日不回相府嗎,害我在你院子裏等了你好久,如今,怎麽又到相府了。”

“相府是修染的家,修染要回來,也不需要理由。”蘇修染字句不重,卻生疏有別。

七公主面色不好看,一張俏臉上,面色紅綠青藍紫,可是對上蘇修染那幹凈得沒有一絲情緒的眼神卻偏偏就是生不出一絲氣來,“你……我……你……”

“七公主若是沒什麽事,那修染告退了。”蘇修染一理袖子,作退禮。

“不許,本公主沒叫你走,你不能走。”七公主擡手制止。

蘇修染腳步頓住,轉頭看著七公主,“不知公主還有何事吩咐?”

“你……我,我有事。”七公主思慮半天,看著蘇修染,就像是作狠似的,“這,過些日子就是父皇大壽,要做壽的,好多人都要來,這人來人往的,萬一有歹人……”七公主說到這裏,一咬唇,“所以,本公主命令你,送本公主回宮。”

借口……真牽強,暗處蘇錦都無語。

蘇修染也是一楞,隨即有些痛苦的撫著胸口輕咳一聲,半響,這才擡頭,“修染身子不適,不如,讓相府裏的護衛護送公主回宮。”

七公主自然不幹,可是看著蘇修染一幅搖搖欲墜,咳得面色慘白的樣子,心裏又是心疼,可是就這樣走了,好心不甘。

她是公主,誰不捧著護著,可是這個蘇修染,從不把她放在心上。

“公主,皇後娘娘和太子已經離開許久,你若是久未回宮,到時皇上怪罪下來……”身後,丫鬟在一旁小聲的催促。

“算了,本公主體恤你。”七公主最終一咬牙,一拂袖子,帶著丫鬟護衛,怒氣沖沖要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看著蘇修染,想了想問,“聽說,你是回來看蘇錦的,那,這個妹妹,你要我對她好還是不好。”

“公主千金之軀,對誰好對誰不好,自有分寸,無需修染多言。”

“你……”七公主氣得走了。

蘇修染看著七公主的背影,這才似松口氣般,回身朝相府而去。

“修染,七公主到底是公主身份,你……”

“修染此番回府,除了因蘇錦妹妹及荓過來看看,還是來看望母親,其他,父親就不要多說了。”蘇修染不急不迫的打斷相爺欲出口的話。

相爺倒也不生氣,面色變了變,四下看了一眼,聲音這才微低,“你要看你母親,也好,正好,勸勸她,有此事,命大不過天。”

“是啊,就正如父親永遠醉心權利,而母親淡薄離世一樣。”

“修染你……”

“我去看母親了。”

相爺眉心一斂,語氣微重,“你母親若真是淡薄離世,還會有今日一出。”

“今日哪一出,隔墻有耳,所以,還請父親慎言。”

相爺看著這個兒子。

孱弱,氣虛,力乏不穩,清瘦,可是那雙眼睛卻堅定而有力得讓他有些壓制不過,半響,一拂袖子,“你終歸是我的兒子,是相府嫡系,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你當清楚……”說到這,相爺又嘆息一聲,“有些事,何必執念過重,勸勸你母親。”

蘇修染長眉微凝,薄唇緊扣,沒說話,也沒什麽表情,轉身,徑直朝背院而去。

遠處,蘇錦摸摸站得過久有些發僵的脖子,不置可否。

她就說嘛,這便宜爹也不是個飯桶啊,感情兒,早就知道今日之事,就是他那個結發夫人明月珠所為。

……

皇後收買人心,大表母儀風範的速度相當的快,蘇錦剛悄留回芳華閣沒多久,蘇修染便帶著皇後所贈的千年靈芝來了,且很直接的就吩咐她院子裏的丫鬟將千年靈芝和另外幾昧藥拿下去熬。

丫鬟看著在主屋門口的蘇錦,見其沒有阻止,這才接過蘇修染的藥,快步下去了。

小廚房還被禁著,還是只能去相府的大廚房去熬。

“你院子裏丫鬟雖少,卻被你調教是不錯。”蘇修染自然將方才那丫鬟詢問蘇錦的動作看在眼裏,淡淡道。

蘇錦順勢幹脆坐在門檻上,也不謙虛,“這人嘛,貴精不貴多,貼心的,幾個就可以了。”

這話,乍一聽很粗糙,可是細細一想,倒真是這個理兒。

蘇修染淡淡一笑,慢條斯理的交握著雙手,在院子裏站了一瞬,到底是有幾分尷尬。

不止蘇修染,一旁蘭瑟都尷尬。

到底是大公子啊,是小姐一母同胞的哥哥啊,小姐沒形象的坐在門檻就算了,好歹也叫大公子坐一下啊。

不過,所謂皇帝不急急死太監,蘭瑟在這裏幹想著,她家小姐橫她一眼,可是一點給蘇修染好面兒的意思都沒有。

得,蘭瑟退後一旁,反正也不是她主動要叫大公子幫她解毒的,小姐也就這德形。

蘇修染也淡定,就這樣站在那裏,即使偶而輕咳著,也只是盡量壓低痛苦的聲音,不吭聲半句。

其實……

蘇修染這身子。

蘇錦是知道的,是自娘胎裏就帶著病的,只是,這病很是隱性,恰巧的,又正好是原主出生之時才犯病,所以……

哎,怎一個巧字了得。

雖然她醫術堪絕,但是,早就看出,蘇修染這病……心態好一點,可能就這樣慢慢渡過幾十年,心態若是歪了偏了急了病了,估計也就幾年好活。

午間陽光傾灑,秋風涼爽。

“妹妹。”好久,蘇修染動了動步子,上前,看著蘇錦,“那日,你為何會出現在魏府?”

蘇錦沒什麽好眼神的看他一眼,她就知道,蘇修染肯定要問這個。

“還有,那墨護衛說,你和華九曾見過,你何時見過?他還教你醫術?”

這兩個問題,蘇錦都不想回答,倒也直接,坐在門檻上,仰著頭,看著這個清瘦如風的哥哥,簡單四字,“不想回答。”

蘇修染……

“小姐,藥……”院子裏,方才拿著藥去的小丫鬟突然信步匆匆而來,面上滿是焦灼與愧疚。

不待蘇修染開口,蘇錦看著她,“慢慢說。”

“藥,被二小姐身邊的如意不小心,打翻了。”

“不小心?”蘇錦起身。

丫鬟低下頭,再擡起頭來時,眼眶已經紅了,“回小姐,明明是故意的,都熬好了,本來就燙,二小姐卻說,今日小姐你已經受了委屈,這忙她要幫,就叫身邊的丫鬟端,奴婢說不用,奴婢可以,可是……然後,就翻了……”丫鬟雖然說得急促,可果蘇錦也聽明白了。

“她們難道不知道是我叫你熬的蒶?”蘇修染的語氣裏也夾著怒意。

丫鬟看一眼蘇修染,垂頭,“奴婢,奴婢說了,可是,二小姐已經下令懲罰罰如意了。”

“帶我去。”蘇錦直接朝門外而去,錯過蘇修染時,卻被蘇修染拉住,“不要生事,我去。”

“你?”蘇錦很是嫌棄的看他一眼,“男人啊,不適合宅鬥。”話落,對著一旁蘭瑟一揮手,便朝大廚房走去。

蘭瑟雖然失落自己沒了解藥,可是也相信,自家小姐不是一個吃虧的主兒。

蘇修染看著蘇錦走遠了,還沈浸在方才蘇錦的那句,不適合宅鬥的話裏。

這個妹妹,真是……

蘇錦到達大廚房時,還正看到蘇婉在教訓那名叫如意的奴婢。

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大姐姐,你來了,可是為了那藥?真是對不起。”蘇婉今日一襲盛裝還未換下,加之及荓了,發髻挽起,明媚中更顯得溫婉貴氣。

此時,盈盈一語,愧疚的樣子,倒是真能叫人洩火。

可是,洩不了蘇錦的火。

“這個,就是打翻藥碗的那名丫鬟?”蘇錦直接一指蘇婉身後那名臉紅紅的好像很委屈的丫鬟。

那丫鬟忙一禮,“對不起,大小姐,奴婢……”

“邊去,主子問話,哪有你說話的份,蘭瑟。”蘇錦對著身後一點頭。

蘭瑟立馬上前,“在。”

“掌嘴。”

“是。”蘭瑟話一落,上前擡手,“啪”的一掌落在那名丫鬟的臉上。

“你敢打我。”那名叫如意的丫鬟頓時撫著臉瞪著蘭瑟。

“敢違逆主子,敢頂撞?蘭瑟,再打。”

“是。”

又是一巴掌打在如意的臉上,打得如意眼冒金星,打得蘇婉面子全無。

而如意的兩邊臉頓時極其對稱的腫起來,可見,蘭瑟力道也不輕。

如意這下不敢頂撞了,而是有些憤恨的看著蘭瑟。

“大姐姐,如意也不是故意的,我方才已經懲罰了,你看……”蘇婉心裏不樂意,面子掛不住,這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蘇錦也太囂張了,不過,蘇婉的話並沒有說完,卻見蘇錦理都不理她,直接就朝進廚房了。

“藥在哪裏?”蘇錦問。

身旁丫鬟忙指著一邊地上,“這……小姐,這藥壺裏,就剩下點藥沫和一點點藥汁了。”

蘇錦蹲下身,看著那藥壺裏的藥沫,不知在想些什麽。

“大哥。”這時,廚房外聽到蘇婉的聲音。

“哥哥,你看,這還有藥沫,想來,千年靈芝的藥效還在,你方才不是說,如果還有一點藥在,加一顆你之前調制的可解毒的藥丸,許也能有解毒的功效?”蘇錦看向蘇修染。

蘇修染眸光輕微一跳。

這藥沫藥汁,就算還剩一點,份量不夠,也不足夠解毒,蘇抵錦想做什麽…可是觸到蘇錦那認真的眼神,蘇修染竟鬼使神差的點點頭,“可以。”

“那就好。”蘇錦松口氣樣子,拍拍胸口,朝蘇修染伸出手,“讓哥哥費心了。”

這伸手,是要讓他拿什麽?蘇修染怔住,卻也沒慌,須臾,竟當真伸手入懷,拿出一個小瓶遞給蘇錦,“一顆足已。”

“哥哥近些年來醫術倒是鉆研得不錯。”蘇錦稱讚,轉身將藥壺裏的藥法和藥沫給倒出來,然後,自那小瓶裏倒出一顆藥丸放了進去,遞給蘭瑟。

蘭瑟看著那藥碗,二話不說,就喝下去。

蘇錦看著蘭瑟這幹脆的樣子,眼底有淡淡笑意。

遠遠的蘇修染卻眸光加深,他不知道蘇錦到底想做什麽,他方才給她的小瓶裏,根本什麽也沒有。

不消半會兒,見蘭瑟將藥喝光,蘇錦又擡手在蘭瑟後背上一一拍。

“啊,小姐,好痛。”

“小姐不痛。”蘇錦懟她一聲,蘭瑟反應過來,忙驚喜的捂嘴,“啊,小姐,我可能說話了。”

“就是。”蘇錦很惆悵的樣子,“你話多,小姐我又不能消停了。”

“小姐……”蘭瑟跺腳,一旁丫鬟倒是也跟著開心笑,“蘭瑟姐姐你可以說話,真好。”

“快,謝謝大公了。”蘇錦卻抱著雙手朝蘭瑟吩咐。

蘭瑟楞了下,朝蘇修染走去,興奮得不行,“謝謝大公子。”

“不……不用謝。”蘇修染差點結巴,和蘭瑟對視一眼,卻都心照不宣。

方才,只有他二人清楚。

蘇修染的小瓶裏什麽也沒有,蘭瑟自然也看到了,而且,她還看到,小姐當著她的面,往那藥碗裏放了一顆藥丸進去。

反正,她都聽小姐的。

蘇修染卻是相當震,難不成,蘇錦……早就有解藥了?

“恭喜大姐姐了,這蘭瑟倒真是有運氣之人。”一旁蘇婉見此,縱然心裏百般不爽與惱恨,卻只能陪著笑臉上前。

蘇錦睨她一眼,“蘇婉,你的心思,我不是不明白,不過,我勸你一句,有這個心思在我這裏浪費著,還不如想法子好好攀附著太子,畢竟,太子妃之位,很讓人眼紅的。”冷冷且譏諷的話。

蘇婉面色變了變,卻昂了昂頭,儀態極好,“姐姐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蘇錦雙手負後,一揮手,蘭瑟和另一名丫鬟忙跟了上去。

只不過,路過蘇婉身邊時,蘇錦看著她身邊不敢看她的如意,直接擡手,二話不說,又是一巴掌直接給拍了過去。

“你……”蘇婉氣怒,“大姐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護內,不講道理,囂張,你作為未來賢良淑德的太子妃,記得,要寬容些。”蘇錦說間著,還很是溫柔的拍著蘇婉的肩膀,“不用感謝我,我大方。”說完,蘇錦就真昂著頭走了。

蘇修染看了半響,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眼底好像還有一些淡淡的笑意了,也離開。

“小姐,奴婢……”

“啪。”如意剛要開口,眼前一黑,蘇婉擡手一巴掌煽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讓你打翻藥,你不知道把藥壺也打碎嗎?”

“奴婢……”如意委屈得不行了,可是擡眸間觸到一向溫婉的二小姐眼度那驟然猙獰的目光時,當即嚇得脖子一縮,只能捂著臉後退,“奴婢下次……”

“不會有下次,人都解毒了。”蘇婉一拂袖子,離開大廚房。

“沒相到,二小姐平日裏看著溫婉良善的,今日竟然這麽……可怕。”

“是啊,方才那一掌,打得可是比大小姐可重多了,我看著如意的嘴角都沁血了。”

“哎,我們以後小心著些吧。”

“大小姐以前不慣於來大廚房,我們也都見不著,沒曾想,今日見著,卻是不錯,對丫鬟好好。”

“噓,別說了,主子的事,我們做奴婢的,別插嘴。”

大廚房裏,從方才開始就如木頭人般的丫鬟婆子們,這才慢楞的走出來,擡起頭,小聲議論著,隨即又噤聲,自己做自己的事。

……

皇宮,上書殿。

面目鐫深的皇上正襟坐於議事殿的紅木椅上,雖一身常服,可是目光犀利,一點不蓋其天子威嚴,帝王風彩。

此時,皇後站在一旁,端莊得體的面容有些惶惶然。

“失敗了?”皇上突然開口。

皇後吸口氣,這才答,“是,臣妾,有負皇上之托,不過,若是沒蘇錦那丫頭,想必,今日,定能讓明月珠自投羅網。”

皇上擡後一阻,“不是讓明月珠自投羅風,小小一個相府夫人,又不掌權,何來要朕如此勞心。”

“是,臣妾明白,皇上是對明氏心存忌憚。”

“朕,有這天下,有著太子,有著天下最威武的將士,朕,忌憚誰?”皇上突然側目,看著皇後。

那目光,看得皇後心底發沈,“臣妾,失言。”

“如今,朕依你之意,立蘇婉為太子妃,你,可是滿意了。”

“只要不是那蘇錦,臣妾,自然是樂意的。”

皇上點點頭,目光放遠,須臾,又收回,看著皇後,目光深邃又銳利,“今日之事,沒有成,也沒有敗。”

“皇上放心,臣妾自然懂,不過,蘇錦……”

“不用理會,蘇錦就是玩鬧的性了,就算是有點聰明,也無可厚非,到底,明月珠是她娘,她如果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理都不懂,那朕,才真要除了她。”

“這……”皇後似乎有些不明白,隨即又明白過來,放松一笑,“皇上過慮了,臣妾也算是閱人無數,蘇錦……胸無大志,目光短淺,成不了什麽用,而且,還和護衛糾纏不清……”皇後說到此搖頭,“也真是難為相爺了。”

“呵呵。”皇上笑兩聲,目光又更深了深,擺手,“行了,你先回宮吧。”

“皇上今日去鳳寢宮?”皇後溫柔的詢問,已是有邀約之意。

“不了,明妃已禁足數日。”皇上意思已經十分明顯。

皇後心頭頓時心絞著有些痛,卻沈住氣,保持自己的自尊,端莊大氣,一禮,“那,臣妾告退。”只是走到上書殿門口,心似有不甘,回頭看著皇上,“皇上,既然你對明氏有除盡之心,可是明妃不是也姓明……”

“明妃,是朕的女人。”皇上話裏含著怒意。

皇後強忍笑意,退下。

……

芳華閣。

蘇修染站在院子裏看著蘇錦。

“我說,有什麽話,你就問。”蘇錦有些受不了了,走出去,很施舍的模樣。

“你,可有法子救魏老爺子?”

聞言,蘇錦眸光一瞇,“我以為,你會問我方才為何能解除了蘭瑟的啞毒吶。”

蘇修染搖頭,“我想明白了,墨護衛,應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所以,你之前出現在魏府,絕不是偶然,你……”蘇修染無比肯定的點頭,“可能真的得到華九的真傳。”

噗嗤……蘇錦差點要笑出聲,不過,憋住,面色毫無波瀾,一本正經的哀嘆,“其實真是偶然吶。”撫額,“我是被人給坑了。”

“坑了?”

“對,還有,別把那墨護衛想得多麽高大上,就是一個死不要臉的。”

蘇修染微怔。

“不過呢。”蘇錦話鋒一轉,面色認真幾分,“魏老爺子啊,他不是中毒,當然,也不是中蠱。”蘇錦道。

蘇修染面色頓時嚴肅起來,白得近乎能看到血管的面皮上都瞬間緊在一起,“那,是什麽?”

“人老了唄,生老病死啊,自然現象。”蘇錦的手一攤。

蘇修染……氣,怨,哭笑不得,最後,無奈的一嘆氣,“既然如此,我先走了。”

“嗯,順便告訴下明月珠那個女人,今日的事,不用謝我,我不過是想著覆巢之下,無完孵而已。”

蘇修染回頭,看著這個妹妹,她姿態散漫,此時毫無形象的坐在那裏,沒有一點女子的德形,可是偏偏這瞬間看過去,卻勝過所有的矯揉造作,讓人心底通達。

“娘,也是希望你好的。”蘇修染只說了這般一句,走了。

別恨她阿彌陀佛了!

“墨大爺,人走了,你可以出來了。”蘇錦見蘇修染走遠了,對著暗中招呼。

不過,墨大爺是從內室裏走出來的。

青衫寬袍,俊目玉容,渾身是掩蓋不住的風華。

“我以為,我哥哥至少要和你談談,沒曾想,走了。”蘇錦撇嘴。

“原來,你這麽快就想叫爺見你的親人了。”百裏墨夙笑著,語氣暧昧。

蘇錦懶得鳥他,她的名聲,是被他給徹底毀了。

“狗嘴裏不說好話,門外,請走,謝謝。”直接趕人。

百裏墨夙不走,站在那裏好半響法沒動。

“怎麽,要我推你啊。”

“爺在想一個問題。”百裏墨夙很認真,認真到蘇錦也不禁收起不耐,細細看著他,“怎麽了?”

“你難道不知道外面已經都在暗傳,相府大小姐和身邊的墨護衛關系不淺,揪扯不清……”

“呵呵……”蘇換幹笑兩聲,心裏痛,面上波瀾不驚,“名聲於我啊,如浮雲。”

“可是,華九若是聽著,肯定不高興。”百裏墨夙道。

蘇錦眸光轉了轉,華九?腦中突然就想起之前那五彩藥瓣飄落的美景。

華九……

“我家阿九才不會像某個小肚雞腸的人。”蘇錦反駁,伴隨著一聲冷哼,朝內室走去,身後卻有急風一閃,蘇錦的腳步瞬間離地,被人追了上來,胳膊一緊。

蘇錦被拽著急步退後,偏頭看著百裏墨夙,“你又發什麽神經啊親?”

百裏墨夙卻並未有如往日一般笑得魔魅,反而看著她,一雙深得不見底的眸子緊緊鎖住她,“你身上的玉佩呢?”

“什麽玉佩?”蘇錦疑惑。

“就是……”百裏墨夙突然有些別扭的樣子,卻氣勢端得沈穩,“華茵送你那塊兒。”

“哦……”蘇錦突然意味幽長的一嘆,“我算是知道了,敢情,你也想得到那塊可以驅邪避難的玉佩,所以才死皮賴臉的又跑到我這裏來。”

“爺會稀罕這麽個東西。”百裏墨夙氣得嗓子疼。

蘇錦不信,目光一滑,落在百裏墨夙抓著她胳膊的手上,“不然,你這是做什麽?真是夠如影隨形的,華茵送我塊玉佩,你都能知道。”

“那玉佩呢?”

“我告訴你我是豬。”

百裏墨夙不說話,手一用力。

蘇錦疼得呲牙,目光很堅下,“特麽的老子就是不說。”

“再不說,我把你扒光,然後,讓滿相府的人都過來觀摩我們演春宮。”

“呵……”蘇錦鼻子一哼,才不怕呢,上下看一眼百裏墨夙,“你身材不錯,我不算吃虧。”

“蘇錦。”

“就是不知道你技術好不好,不好我會……唔……”唇突然被封住,淡淡茶香氣息瞬間如白雲般將全身包裹。

唇瓣被咬得很痛,牙齒被撞擊得如山巖迸裂。

麻蛋的,這是親上癮了不是。

“百裏……唔……你這……大王……八……你……”

“你再不說,我就一直親到你說。”百裏墨夙終於退開一絲,幾乎是抵著蘇錦的唇瓣在說話。

溫熱的氣息夾著淡淡共香直撞進蘇錦五臟六臟。

“我去,要不是你吻技太爛,誰親誰還不一定呢。”蘇錦也來氣了,氣得直接對著百裏墨夙的頭竟然狠狠一撞,然後,在其措不及防中,直接抱著對方的脖子重重一咬。

“我叫你丫的嘚瑟,嘚瑟個毛線,你嘚瑟啊。”直到感覺到唇邊有著淡淡腥甜的氣息,蘇錦這才松開嘴,退後一步,恨恨的看著百裏墨夙,“誰怕誰。”

百裏墨夙有些楞,好半響,這才楞著的緩緩的摸著自己的脖子,鳳眸發沈,又覆雜莫名,好像不可置信似的,“你咬我。”

“對啊,咬你怎麽了,你下次再敢親我,老子不僅咬你,還要上你。”

“上我?”百裏墨夙突然笑了,本就清朗如玉的,雖然面容未恢覆本身那般風華綻現,可是,這世間永遠有一種人,無關容顏色,氣質使然而。

蘇錦被百裏墨夙這一笑,反倒弄得怒意下降了幾個檔次,“怎麽,怕了。”

“我不怕,你現在就可以。”百裏墨夙說,然後,竟然身子一動,就躺在了蘇錦的床榻上。

蘇錦……

她真是吡了狗了。

“百裏墨夙,你還要不要臉的。”蘇錦前一步,壓著聲音在怒吼。

“玉佩哪去了。”百裏墨夙很執著。

蘇錦想了想,“你那那玉佩做什麽?”

“你不說,爺就不走,而且,爺還有你很多把柄。”

“呵呵,南齊堂掌攝政王,藏於大楚京都,若是皇上和太子知道……”

“沒關系,這樣,爺也就是明正言順的可以……靠近你而已,畢竟,大楚皇上和太子還是會給爺這個面子。”

蘇錦抱胸,咬牙,“你可真是個混蛋……混蛋中的戰鬥機。”

“玉佩在哪裏。”

“華九那裏。”反正你和阿九是平手,搶,你現在內力也未覆,也未必搶得過,蘇錦如是想。

“你真是豬。”百裏墨夙果然起身了,朝門口走去。

蘇錦楞著,看著百裏墨夙走出去的背影,一拍腦子,“我去,我竟然告訴他。”我可真是夠豬的。

等等,她之前還懷疑惑這玉是百裏墨夙借由華茵之手送她的,那現在看來,不太像啊。

都送出去了,還這麽在意?

不行,得跟去瞧瞧,這秋日涼爽的,還是要小心火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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